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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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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畫得如此美好,應該不是親近的人便是對畫中人用情至深。

她細細欣賞著這幅畫,卻在盛放的花朵中間,看到了一行寫得細小的英文:Just for QYQ。

心臟跟咽喉像是突然被人扼住一般,路曼指尖顫抖地翻到第二頁,依舊是同樣的女生,同樣的薔薇花,還有,同樣的句子。

第三頁,第四頁……一直到最後一頁。

在冷冽的寒風裏,她覺得更冷了,不由自主地抱緊自己,路曼站起身,走到快遞小哥面前,“這個東西……你知道是誰寄來的嗎?”

作者有話要說:粗稿,今晚或者明天上午小修,不用重新回來看啦~~~

↑↑↑是一筐兔子畫鋪鹿圈圈童鞋畫的人設,很喜歡!!!

應該知道這是哪一個場景吧?應該能吧?

ps:作者寫到那啥啥的時候總是各種害羞……所以就是那種水平了……

Chapter 30

**

簽快遞時路曼便註意到寄件人那欄是空白,聯系方式後面只留了一個十一位的手機號碼,氤氳的霧氣將地面打濕,雖是正午,天空四周泅出霧蒙蒙的灰色,寒風如刀,細細密密劃過她的臉,路曼一下子清醒過來,沒有等他回答便掏出手機照著上面的數字撥了過去。

打不通。意料之內。

站在原地楞神之際,手機在她掌心震動起來,是言景旸打來的。

“我在你宿舍樓下。”他說。

熟悉的聲線灌入耳朵,路曼這才記起他說過要來幫她收拾行李。

大四僅有的一門專業課考試已經結束,實驗也已經是最後一次,這個學期名義上成為了過去式。導師已經幫她確定好下學期畢業設計的課題,寒假只需在家收集資料,提前整理思路,來年一開學就可以直接進入實驗階段。

“……哦,我這就回宿舍了。”路曼心不在焉地應了一聲,將畫冊裝進雙肩包,轉過身來邁開步子。

宿舍樓下那人的樣子遠遠地映在她的視網膜上。言景旸穿了一件深灰色翻領外套,衣領上的絨毛襯得他整個人的氣質柔和下來,黑色的西褲筆挺,他正雙手抱胸,長身玉立地倚在車旁,與在蕭索的冬意裏瑟縮在厚厚的羽絨服中的自己氣質迥然。

說起來,畫中那個人似乎真的要比自己跟他相配得多。也難怪他會不喜歡她,真的相差太遠了,倘若她是男人,也不會挑自己這樣的做老婆吧。

路曼輕輕笑了笑,摸了一下耳垂上的耳釘,將臉上的澀意隱去,慢慢朝他走過去。

他這時轉過頭來看到了她,她將自己裹得像一只剛剛出鍋的粽子,脖子上圍了條厚圍巾,臉上只剩兩只大眼睛生動地眨著。她現在的樣子實在算不得好看,他的心裏卻泛起微妙的情緒,從早上到現在,也才不足四個小時沒有見面,卻好像已不見她許久。

這種感覺,真的是久違了。

言景旸迎上來,牽過她微涼的手,“穿這麽厚,手還這麽涼?”

路曼吸吸鼻子,笑笑,“我是女孩子呀,又不像你,身上的熱量源源不斷。我們身體的構造就是不一樣的。”

“你倒是會找借口。”言景旸屈起食指扣了扣她的額頭。

**

跟宿管阿姨簡單解釋了幾句便被放行。宿舍裏只有老大跟邵蓉在,佳薇的最後一次實驗在周三,這時已經回了家。

看到門口路曼身旁的男人,兩人均是掩不住意外,正在吃蓋澆飯的邵蓉反應過來,迅捷地擦掉嘴角的油漬,矜持地問了好,言景旸微微點頭,對她說你好。

老大則上前一把將路曼扯到一旁,壓低聲音:“這是你老公啊?長得非人一般的帥啊!就是看起來有點冷,不知道相處起來怎麽樣。”

路曼拍了拍她的手背,亦是小聲:“他就這樣啦,可能平時缺愛吧……”

言景旸自然聽不到她們的對話,環顧宿舍一周準確無誤地看到那只熟悉的枕頭,上前坐在她床沿,從她床上小山一般堆疊的書裏隨意拿起一本,待看清封面上的書名,眉毛一挑,翻到中間的某頁看起來。

路曼正跟老大聊得歡樂,目光瞥到他手中的書,呼吸一滯,xiu地跑過去將書從他手裏抽走,言景旸擡起頭來似笑非笑地看著她,“原來你喜歡那樣子……”

不!是!的!

路曼拼命搖頭,隨手拉過一旁正不明所以的老大,把書塞到她懷裏,“這是老大的書,我只是、只是借來看一眼。”

憑借多年來培養出來的默契,老大一下子就恢覆如常,笑道:“對啊對啊,她床上其他書也是我的,我們宿舍有什麽都是共享的。像是褲子、鞋子、帽子、手套,除了牙刷內褲跟男朋友,什麽都是可以一起用的嘛,哈哈哈……”

路曼捏了捏額頭,心情沈重地拍了拍老大的肩膀,“別笑了,我頭疼。”

接下來老大跟吃完午飯的邵蓉神展開了一系列無下限的對話,無論路曼是“咳咳”還是用眼神暗示,都沒能讓她們矜持下來。

言景旸好整以暇地看著她跟宿舍人的相處,平淡而又溫馨,她會肆無忌憚地把所有的情緒掛在臉上,好的不好的,表情豐富地像是幻燈片,快樂卻是那樣真實。

三個人笑著鬧了一會,路曼肚子突然叫了起來,很大聲。

“咳,”路曼擦了擦鼻子,看向言景旸,“那個,你餓了沒有,我們要不去食堂吃午飯吧,二樓的羊雜湯很好喝的,去嗎?”

“走吧,我確實餓了。”言景旸站起來,忍不住拍了拍她的腦袋。

**

二樓賣羊雜湯的窗口前排了七八個人,路曼牽著言景旸的手排在隊尾,踮起腳一臉擔憂地看著所剩不多的羊肉泡饃。

言景旸掌心按在她肩頭,示意她“矜持”一些。

等排到他們,只剩了兩個羊肉泡饃,路曼給言景旸要了一碗羊雜湯,對著打飯的阿姨說:“我要兩碗,但是能不能盛到一個碗裏啊,不然我一個人面前兩碗羊雜湯會顯得很像飯桶。”

言景旸無力地看了她一眼,端著自己的碗去找了座位,遙遙看著她一臉興奮地端著滿滿一大碗羊雜湯走向他。

“吃這麽多,不怕上火?”言景旸用勺子點了點她的碗沿。

“沒事沒事,”路曼把泡饃撕成小塊,丟進熱氣騰騰的湯裏,“反正都要放假了,上火也不會耽誤事,回家吃點消炎藥就好了。”

她忽而擡起頭來,假裝不經意地問道:“你以前學過畫畫嗎?”

言景旸撇開香菜舀了一勺羊湯餵到嘴裏,“小時候對那個感興趣,所以自學過。”言世何發現他偷偷買回家的畫板跟顏料,趁他不在家的時候讓人全都清理了一個幹凈,所以後來他便只畫素描,畫他喜歡的,想畫的一切。

“怎麽突然問起這個?”

“沒什麽,就是想多了解一下你。”路曼說完,久久沒等到他的回應,緩緩擡起頭來,迎上的便是他深邃而覆雜的目光。

她的視線在他臉上逡巡,帶著小心翼翼的探究意味,言景旸心底嘆了口氣,原本抿起的唇微微勾起,眸光清澈,“是該好好了解。”

兩人吃完午飯又回到宿舍將行李收拾好,言景旸把她超大號的行李箱塞進車子的後備箱,一路上將車子開得不急不緩。

回到別墅,管家將她的行李箱搬到樓上,言景旸欲伸手接過她肩上的書包卻被她阻止,“你先等等——”

路曼噌噌噌跑上樓將畫冊藏好,等言景旸走進臥室,見她沒有第一時間整理自己的衣物,而是趴在床上寫寫畫畫著什麽。

路曼看他進來,將手裏的空白畫冊跟素描筆遞到言景旸面前,言簡意賅道:“畫我。”

言景旸挑了挑眉,接過畫冊,第一頁上面畫了一團類似於毛線球的東西,右下角寫著:路曼’s。

他在床尾坐下來,將畫冊攤開在腿上,“那你擺個姿勢出來。”

“比如,什麽姿勢?”路曼從小到大還從來沒有被人畫過,至少不是這樣光明正大地畫。

“越自然越好,”言景旸面無表情地指揮:“你趴在那裏,腿翹起來,不要亂晃。”

“那臉呢,是要正面還是側臉?”

“都可以。”

……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路曼胸口開始窒悶,手臂發酸,小腿更甚,忍不住蹙起眉催促道:“畫完沒有啊,這個姿勢好累。”

言景旸淡淡應了一聲,畫完最後一筆,將畫冊遞給她。

路曼看到自己的畫像,眼前一陣發黑,蹭地坐起來,“什麽啊,為什麽是一只刺猬,還是又蠢又胖而且看起來長殘了的?”

言景旸長臂伸過去,用手中的素描筆敲了一下她頭頂,“你以後少吃一點,不然就會長成這個樣子。”

路曼惡狠狠地瞪著他,“既然是要畫刺猬,幹嘛讓我擺那麽累的姿勢?!”而且這幅畫上面的刺猬根本就看不到腿。不對,這不是重點,重點是這樣一只刺猬怎麽會需要畫那麽久?

“你耍我!”

言景旸心情愉悅地摸了摸她的發頂,“孺子可教。”

“不行,我也要畫你。”路曼盤起腿,有樣學樣地指揮他,“你站著,不準坐,不準說話。”

沒過多久,一只散發母性光輝的大灰狼栩栩如生地出現在小刺猬身邊,路曼拿給他看,不顧他調色盤一般變幻的臉色,徑自給他解釋:“你看他脖子上的毛跟你衣領上的像吧?”

“為了體現我們的年齡差,我是不是應該考慮給他畫上白胡子?哈哈哈,白胡子老爺爺哈哈哈……”

言景旸深深呼出一口氣,將她手中的畫冊翻到最後一頁,手掌握著畫冊一轉,幾乎要貼上她的臉,路曼身體後傾,待看清畫面上跟自己長的一模一樣的人終於止住笑聲,摸了摸鼻尖,厚顏道:“還、還挺漂亮的。”

路曼將畫冊捧在手裏,擡頭問他:“可是我剛剛面對你的就只有側臉啊,為什麽你畫出來會是正面呢?”

“不知道。”

“你既然好好畫了,為什麽要給我看什麽刺猬?”

“不知道。”

“其實你現在沒那麽生氣,對吧?”路曼趁他不註意,微涼的手從他上衣下擺探進去,撓了一把他的腰,還自動配了“咯吱咯吱”的音。

言景旸表情怪異地看了她幾秒,突然轉過身邁開長腿走出了臥室。

路曼目送他倉皇的背影逃出她的視線,右手小心翼翼地撫上這幅畫。

這樣看來,她也是在他心裏的吧?她可以這麽相信麽?

作者有話要說:

↑↑↑這就素那幅畫【開玩笑的,是碧水一妹子畫的!

這章的重點是言先生的動心跟……害羞(?)

下周基本是日更的節奏,忍不住想要哀嚎!!!

總想虐的,但又管不住自己的手,冬天已經這麽冷了,真不忍心開虐啊。

————————————————————掛一下地雷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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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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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曼從來都很容易滿足,一丁點的撫慰便能讓她滿心歡喜地忘掉心中的一切不痛快,小時候不開心,長輩給她一顆糖果,誇一句“我們曼曼最好了”,她便能馬上笑逐顏開,偶爾還會主動將小手背在身後,一板一眼地唱一首剛剛記住音調的兒歌。

長大後,她依舊如此。任何人對她好一點,她的心情都能在一瞬間變得明媚,有些執迷不悟的傻氣。

就像言景旸那晚說的——很乖很好哄。

她知道他的心裏有一片白月光,可能無法言說又難以忘懷。她看得出他曾對那個人付出過真摯而溫柔的深情,在以後很長的一段歲月裏,那個人在他心裏依舊會占據很重要的位置,也有可能就算她花費一輩子的時間也無法撼動並取代那個人在他心中的地位。

但是那又怎麽樣?至少現在在他身邊的人是她,而且名正言順。

路曼雙手撐著下巴,癡癡地看了一會畫頁上的自己,在右下角一筆一劃地寫:XX年12月26日。

**

這晚言景旸洗完澡從浴室出來,他家小刺猬正穿著一套粉嫩粉嫩的睡衣坐在床頭,裸|露在空氣中的腳丫子隨著耳邊的音樂有節奏地,前後左右不安分地動著。

這套睡衣是她雙十一網購來的情侶睡衣中的一件,買給言景旸的那件她拿回家給他看了一眼便被他嫌棄地擱置起來,因為睡衣上面的圖案實在是太幼稚了。至於她會為自己挑粉色,完全是因為其他打五折的睡衣都醜到了人神共憤的地步。

言景旸閑倚在浴室門口,用毛巾隨意地擦著頭發。他就這麽看著她,心臟那裏竟像淌過一陣溫熱,熨貼而舒適,像是從寒冷的冬意裏走到溫暖的室內,喝了一杯飄著熱氣的熱茶。

他看到她的眉頭輕蹙起來,手指在手機屏幕上接連點了好幾下,過了幾秒臉上掛起淺淺的梨渦。他想,她一定是切到了自己想聽的歌。

言景旸拿著吹風機走上去,坐在床邊,將她耳朵裏的耳機摘下來,把她正在聽的歌外放,路曼擡起頭,伸出手摸了摸他半幹的黑發,自覺接過吹風機,示意他背過身去。

預想中的嗡嗡聲卻遲遲沒有響起,言景旸轉過身來,就看到她坐也不是,跪也不是,細眉輕輕擰起,糾結的表情如同正在解決一道高數題。

言景旸忍不住伸出手捏了捏她微微鼓起的臉,聽到她“啊”地一聲,兩條長腿閑適地擱上床,伸出手臂摟上她的腰,一把將她抱坐在自己腿上。

這個,這個姿勢……好像有一點邪惡,又有那麽一絲絲的熟悉感。

路曼定了定神,打開吹風機的開關。她纖細的手指從他發間穿過,感受到他的黑發帶著軟軟的涼意,卻讓她胸口一陣發燙。

“你頭發好軟,摸起來像我們家二二,也不知道爺爺奶奶平時都餵它什麽,全身的毛又黑又亮,不過它後來吃太多,撐死了。”

“二二,是狗的名字?”言景旸有些難以置信,好好吹個頭發怎麽也能想到擁有如此奇怪名字的狗?

“對啊,”路曼說:“名字還是我取的呢,本來叫一一的,但是我哥說一一聽起來太像女孩子名,我家二二是一只小公狗。”路曼說著不由摸了好幾下他的發頂,好親切的感覺啊!

愛不釋手地停下對他頭發的蹂躪,“好了,啊——”

帶著她熟悉溫度跟味道的軀體猝不及防地壓上來,路曼腦袋一瞬間短路了幾秒,沒辦法理解兩個人突然發展成這個姿勢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書裏面是這麽寫的嗎?”他忽然開口,黢黑的雙眸閃耀著某種熟悉的光芒。

書?什麽書?

“!!!”她想起來了,是上午他看到的那本書名無節操,內容無下限,但是靠狂霸拽酷的男主跟滿滿的JQ戲而人氣爆棚的某小說,路曼有氣無力地解釋:“其實我借來那本書一個字都沒看過,那個作者的書我是第一次看。”

由於她現在大腦仍處於缺氧狀態,絲毫未察覺自己前後兩句話裏的邏輯是怎樣的混亂,自相矛盾。

“哦?”言景旸伸出食指點了點她的額頭,一本正經地問:“那為什麽扉頁上面會寫著路曼一撇S?”

路曼呼吸一緊,臉上的表情難掩震驚,忽而想到什麽,整個人繃緊的身體一瞬間放松下來,“怎麽可能?我從來不在買回來的小說上面寫自己的名字,那樣多蠢……”話落手掌“啪”地捂上嘴巴,她剛剛說了什麽?

言景旸嘴角微微勾起,稍一用力,扯落她死死掩在嘴巴上的手掌,薄唇貼近她的唇畔,嗓音低沈而暧昧:“這樣……那我們,繼續?”

“……”

“這樣……跟這樣,你喜歡哪一種,嗯?”

“都……”

“都喜歡?那好,我們先試試這樣……你不用緊張,我有分寸……對,放松……”

於是某人無力的反抗討饒聲跟某人舒服的喟嘆聲貫穿了這晚的始終。

事實總是證明,言景旸的記憶力,領悟力跟模仿能力都是非人的強大,而且用“青出於藍而勝於藍”來形容絲毫不為過。

由於中間過程太辛酸,路曼半夜是被渴醒的。習慣性地想要尋找身旁的熱源,伸出手卻摸了個空,屬於他的那半邊床,早已涼透了。

路曼睜開眼,翻了個身,看到了此刻正站在窗外陽臺上的身影。屬於城市夜晚的燈光遠遠近近地閃耀著,他的身影在黑夜的明明暗暗裏模糊不清,唯有他指間的猩紅清晰而真實。

她披上厚外套,穿上棉拖鞋,靜靜走到通往陽臺的門後,旋開門把手,窗外的冷風一下子灌入四肢百骸,惹得她一陣顫栗,忍不住縮起肩膀。

或許是由於窗外的風聲呼嘯,他並未註意到身後的聲響。路曼正欲喊他,他左手中的手機突然亮起,在黑暗的四周裏顯得格外突兀,他擡起手臂,就那麽直直盯著屏幕上閃爍的名字,一動也未動。

過了不知有多久,手機不知疲倦地再次亮起光芒,他這次卻沒再猶豫,低沈如水的聲音在下一瞬響起,帶著些許幹啞,短短幾個字,聽在路曼耳朵裏卻像一句淩遲。

“餵,夜薔。”

路曼垂在身側的手一顫,再遲鈍的女人在某些方面也會是一致的敏銳,更何況路曼不是遲鈍的人,而且“QYQ”、“夜薔”,很難不會叫她聯想到一起。

她不想也不敢再聽下去,楞怔片刻後輕輕合上了門。

躺回床上,卻再無睡意。

每過一秒,她的心便下沈幾分,卻還是不受控制地看向站在寒風之中卻渾然不覺的人。

她開始忍不住想,他們在聊些什麽?只是單純地聊聊天,還是在回憶只屬於他們的過往?又或者等明天她醒來,他們會一起並肩站在她面前,向她宣告其實她根本什麽都不是?

路曼想象出那幅畫面,冰涼的手掌隔著衣料撫上自己疼到發顫的胸口,原本幹澀的眼睛裏像是有什麽要湧出來。

言景旸推開門走進臥室的時候,她已經任何情緒都沒有了,不知道是他在外面站得太久還是她調節情緒的能力太厲害。

她此時此刻只能在他察覺不到自己醒著的黑暗之中,看著他一步步走過來。

言景旸掀開他那側的被子躺回她身邊,卷進一股鋪天蓋地的冷意。他自然地探出手臂將她摟進懷裏,路曼卻沒辦法掩飾自己身體最真實的反應,她全身一瞬變得僵硬,旋即裝作熟睡中的不經意,掙出他冷到沒有聲息的懷抱。

接下來的幾天,路曼像什麽都沒看到聽到過一樣,看著他的時候,臉上依舊會掛著淺淺的笑,笑容裏的疏淡細微的令人難以察覺。

元旦那天中午,路曼跟老大邵蓉聚餐完,承諾研究生考試那幾天會住在學校陪她們。

在校外遇見了拖著行李箱正欲打車回家的喬任,他看著她的眼神帶著些許覆雜,像是在確認什麽,末了,他半開玩笑地問:“最近在減肥?怎麽瘦了?”

其實她並沒有瘦,只是她這幾天的臉色不似以前健康。她不得不承認,只要遇到言景旸的事情,她便只知道不去面對,只會落荒而逃。

“冬天減肥給誰看啊?”路曼扯起嘴角笑了笑,“可能最近變成素食動物了,肉吃得少了,自然就瘦了。”

兩人又隨意地聊了幾句,一輛出租車駛過來停在招手的喬任面前,他將行李塞進後備箱,坐上車之前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用力擺了擺手,終究還是什麽都沒講。

路曼幾分鐘後跳上回家的公交車,回到別墅卻收到了一份大禮,而正是這份大禮,將她原本平淡如水的生活帶向了未知的,不可收拾的後來。

作者有話要說:女配起名無能~求輕拍~

這越來越晚的更新時間啊~

這章後半部分寫得時候居然虐的自己心肝兒指尖疼,回頭看卻又沒什麽感受。

所以,請告訴我你們的感受……

Chapter 32

**

A市接連下了幾天的雨,這天總算雨歇,天空卻依舊是灰蒙蒙,空氣裏濕意滿滿,夾雜著泥土味道,倒是比平時新鮮清爽很多。

路曼下了公交車,一路踩著枯黃的樹葉,緩緩踱回別墅。

“小姐,今天有您的包裹。”管家見她回來,便將今天收到的包裹拿給她,路曼心頭一顫,將包裹接過。

依舊是匿名寄過來的。

路曼從小便對數字很敏感,所以她一眼便看出留在上面的手機號碼跟前幾天快遞上面的是同一個。

這個人到底想要做什麽?讓她知道言景旸跟那個人的過去,對他或者她,究竟有什麽好處?

路曼抱著沈甸甸的包裹,徑直上樓進了臥室,鎖上了門。

下一刻,她卻停止了一切的動作。她不敢拆開,她怕自己沒辦法承受即將看到的一切。

可是,不了解屬於他的過去,兩個人的將來就會可靠嗎?

路曼緩緩坐上床尾,合上了眼。這幾天跟言景旸相處的畫面一點點在腦海中回放,他起床會幫她掖好被子,掌心覆在她發頂,給她一個早安吻;下班回來,他會揉亂她的發,在她彎起的嘴角落下微涼的吻;睡前他會將她的雙腳按在自己胸口,焐熱之後再將她的腳掌固定在雙腿之間,擁著她入睡……

他如今做的這些,總該有一分是出於真心的吧,路曼想。

她慢慢睜開眼,鋒利的刀刃劃開封條,紙箱被打開,裏面沾滿歲月與柔情味道的所有,一下子闖入她眼簾。

裏面的東西放置地不算整齊條理,甚至有一些是被上面的遮住,路曼拿起最上面幾頁泛黃的紙,上面寫滿了她看不懂的五線譜,甚至有不小心擦到未幹的筆跡而留下的痕跡。

第一頁上並沒有這首歌的名字,最上面只寫了這樣幾個字:獻給我此生唯一的摯愛。

是言景旸的筆跡,她認得出。

路曼喉嚨發澀,已經微微濕潤的眼眶叫她強自撐著,才沒有落下淚來。

緊接著是五本保存完好的書,每一本的扉頁上都寫著“送給我的公主,生日快樂”,唯一不同的便是右下角的落款日期。

連續五年她的生日,他的禮物跟祝福從未間斷。

隨意翻開第一本書,呈現在她眼前的兩頁紙張上面,在細細密密的字裏行間,寫滿了只屬於他們兩個人的柔情蜜意。

在第202頁上,是他的筆跡、他的深情不移,在第203頁,另一個清秀的字跡道出自己心底的顧忌忐忑。

這樣的交流並不是每一頁上都存在,路曼靜靜翻完五本書,一顆心隨著她合上書的動作徹徹底底地墜入深山湖底。

他們相愛。

她比他大三歲,她一開始沒辦法接受一個比自己小三歲的男朋友。

他展開一系列的甜蜜追求,最終贏得她的心。

在一起的四五年裏,他為她做盡了一切浪漫事,而她會為他分憂,全力配合他的時間。也會有爭吵,但都抵不過愛情本身。

他們的故事,大約如此。

將東西收好藏起,路曼和衣躺進被子裏,整個人蜷縮起來,宛如胎兒在母體中的姿態。她好想不去計較,可她心裏卻沒辦法不介意,不難過。他們曾那樣相愛,比她曾悄悄想像過的要愛得更深。

路曼擦掉眼角滾落的淚珠,逼迫自己入睡。夢裏夢到對她而言連相貌都模糊不清的媽媽。

她在夢中只是一個溫暖的輪廓,路曼揚起臉看著她,語氣難掩委屈難過:“媽媽,我該怎麽辦呢?我應該繼續喜歡他嗎?我好想一直一直喜歡他,可是如果他一直都不能喜歡上我,甚至……他不喜歡我喜歡他,那我該怎麽辦呢?媽媽,你告訴我好不好?”

……

路曼醒來時,外面天已經黑了,臥室裏沒有開燈,也是一片昏暗。她摸了摸眼角,淚痕早已幹掉,媽媽在夢中對她說了什麽,她也早已記不清。

不過她想,如果媽媽依舊在她身邊,一定會希望她能始終如一地愛一個人。更何況,那些都已經是過去的事,感情的事情強求不得,不是她的,就算再費勁心思也沒有用,是她的,別人便不可能輕易地奪走。

**

聖誕節那天,路曼便邀請秦禮淵到別墅一起過節,他原本要過來,中途突然說有事過不來,所以家庭聚會便被推到了今天。接近年關,事務所大大小小的事情都需要好好收尾,他忙完這天的工作,到別墅時已經接近晚上七點鐘。

秦禮淵按過門鈴,在緩緩打開的門後看到了那張略顯蒼白的臉,他清晰地感覺到心裏一疼,一邊進門一邊難掩擔憂地問:“怎麽了?身體不舒服麽?”

兩個人在沙發上坐下來,路曼遞給他一杯熱茶,揉了揉微微腫起的眼睛,笑道:“沒有啊,放假在家沒事做,可能睡太多了,看來還是需要進行適量的戶外運動,可是天又真的好冷,真希望春天趕快來就好了。”

路曼吹了吹手中那杯熱茶上飄蕩的霧氣,旋即想到什麽,一時起了玩心,整張臉虛掩在杯口,等她擡起頭來,臉色被熱氣熏成水嫩的粉色。

“這下是不是好看多了?”

秦禮淵輕彈了一下她的額頭,語氣無奈:“是啊,好看很多。”

兩人正說著話,言景旸從門外進來,攜進一陣風塵仆仆的寒意,路曼放下手中的茶杯,站起身朝他走過去。

“你回來了。”路曼接過他脫下的厚外套掛起,言景旸“嗯”了聲,俯下|身在她唇畔落下一吻,擡眸的時候對上秦禮淵的目光,嘴角不由微微揚起。

秦禮淵自然地撤回目光,握著茶杯的手不受控制地一顫。

路曼早就洗好,切好菜,他一回來,她便鉆進了廚房準備晚飯。

言景旸換好拖鞋坐上秦禮淵身旁的沙發,面無表情地看向他,“工作不忙?”短短四個字,語含挑釁。

秦禮淵雙腿疊起,不經意瞥向廚房裏忙碌的身影,好脾氣地笑了笑,“總有一些事情比工作要珍貴重要很多。”

言景旸眼睛瞇了瞇,他自然知道秦禮淵話中珍貴重要的是什麽,端起面前的茶杯,就著她淺淺的唇印抿了一口熱茶。

話不投機,半句也多。

兩個男人之後便是一致的沈默,直到路曼將最後一樣菜端上桌,兩人才勉強對著彼此笑了笑。

飯間路曼跟秦禮淵聊起天,言景旸只能在他們聊到家中兩位老人時才插得上嘴,其餘時候均是坐在一旁不甘願地聽著,偶爾開尊口挑一下飯菜的毛病以表達自己的不滿。

“你今天怎麽啦,我做的菜你不是都吃得習慣了,還是今天做的味道特別不好?”秦禮淵走後,路曼一邊戴著膠皮手套在流理臺前洗著碗碟一邊轉過頭問站在她身後的言景旸。

“看不慣。”

“嗯?什麽?”嘩嘩的水聲裏,她沒能聽清他剛剛的回答,索性關了水龍頭。

廚房裏安靜了一瞬,言景旸忽然問:“你小時候就沒有其他玩伴,整天跟你哥……在一起?”

“沒有呢,其他小朋友都不跟我玩,他們說……”他們說她是沒人要的壞孩子,否則爸爸媽媽不會都“丟下”她不管。路曼頓了頓,“我太聰明了,他們會嫉妒我。”

言景旸表情微頓,伸出手輕輕扯了扯她的臉,“臉皮真厚。”

路曼洗好碗,言景旸幫她摘下手套,握了握她的手,洗了那麽久的碗,手已經變得冰涼。

“改天還是買一臺洗碗機好了。”

“為什麽?手洗我比較放心。”路曼說。

言景旸頓了頓,“那以後我們出去吃。”

“出去吃……”路曼撇撇嘴,“你就那麽嫌棄我做的菜?”

言景旸附在她耳邊重重嘆了口氣,“冬天洗碗,手不會冷麽?”

“好像是挺冷的,”路曼雙手毫不客氣地擱上他溫熱的脖頸,“這樣好多了。”

**

如路曼所答應的,她一直陪伴老大跟邵蓉度過了考研的三天,聽她們訴苦考研題目的變態並給她們信心,為她們祈禱,加油。

三天過去,她跟邵蓉一起到火車站送老大坐上火車,她們都知道以後的日子必定聚少離多,雖然知道還有一個學期的相處時間,說話之間卻分明有了澀意。老大難得感慨地看著邵蓉,“小蓉兒,遇到你的靖哥哥就趕緊抓牢,讀研究生也有個伴,你那大大咧咧的性子也改一改,不要把好男人嚇跑了。”

轉過頭看向路曼,“雖然我看小說很萌又帥又有些冷的男主,但是路曼,不要讓自己太辛苦,他比你大六歲,理應多照顧你的。不過你這麽早就嫁出去,朕心甚慰啊,至少證明咱們理科女生也是有人要的!”

“噗~”三人一瞬間笑成一片。

目送老大的火車離開,心情還是忍不住低落了一下。兩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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